一个县级医院数字化转型的真实情景又是什么?
发布日期:2024-05-11
在青海泽库县的一个牧场,每头牦牛都被装上了传感器,除了要监测它们的日常活动,当牦牛变成商品后,还要据此溯源。
位于四川大巴山深处的平昌县江口医疗集团,正向统一的智慧化数字平台演进,将医院管理、医疗、科研等系统对接到数字平台上。
事实上,这样一个区县级人民医院,从挂号、病房管理、药房管理、放射科等一系列需要数字化管理的项目以及由此产生的多元数据,并不比一线大医院更简单。
在中国 2800 多个区县,这样等级的医院多达 2 万多家。
这些真正意义上的下沉市场,因管理需求提升而寻求数字化转型的动力真实而迫切,但他们仍必须面对现实的需求分层,第一步要先解决数据的存储与可用,往往整个转型过程不能一蹴而就。
这些有意思的观察,都是胥昕长年跑市场得出的结论。他是国内独立软件定义存储供应商星辰天合(XSKY)的 CEO。
所谓软件定义存储(SDS)即一种数据存储方式。相对于传统物理存储,软件定存储下所有存储的相关控制工作都分布在外部软件中。
之所以观察跨度如此之大,与 XSKY 上至大型中央企业级客户、下至区县小牧场都涉猎有关。因此,胥昕更愿意强调 XSKY 作为数据底座的价值。
这位 90 后 CEO 出身系统架构师,此前在大型互联网公司一线做过运维,之后从中国首家 OpenStack 云计算创业公司 CTO 的职位转身,创办了 XSKY。
尽管面容看起来依旧年轻,但在 XSKY 最新一代产品 V5 发布会现场,首次接受媒体专访的胥昕已是花白头发。
但他仍语速飞快,对中国数据存储行业的发展乐观、充满信心。
当前,全球正在进入数字经济时代。IDC 预测,2025 年,全球数据量将达到 175ZB,5 年年均复合增长率 31.8%,而数据中心存储量占比将超过 70%。与此同时,软件定义存储市场也超预期发展,整体市场规模将超千亿
胥昕说,存储是核心生产系统,不仅仅是 “可用”,还要在关键业务可用,同时实现场景一体化交付、数据自由流动。在他看来,尽管这个领域长年被国外巨头占据领先地位,但中国基于场景的产品创新路径,正逐渐走出中国特色的存储发展道路。
对话:
经济观察报:你观察到来自三四线中小企业客户的数字化转型需求是什么?
胥昕:中国市场其实非常纵深,三四线城市包括一个区,中国有 2800 多个区县,财政局的话就有 2800 个财政局。一个区县有多个二甲医院,实际上中国有将近两万家二甲医院。
这个数据其实跟人口紧密结合,人们在哪看病,哪个医院产生的数据就会多。我们人口的分散的是非常有层次的,县、区、市里都有大量人口,下沉市场的数据是客观存在的。
值得注意的是,所谓这些下沉市场客户的数字化转型动力,一点不比头部客户低。
中国医院特别厉害,比如一个县的人民医院,全科室,挂号科、病房管理系统、药房管理系统、放射科等一应俱全。在这个过程中,它的数据多元化和来源也是一致的。但事实上,它的转型不可能是高大上、一蹴而就的,不是一上来就全套云。
经济观察报:能否谈谈具体的做法?
胥昕:再来看个畜牧业的例子,但其实和交通业、其它行业是一样的。
首先,国家在推行数字化,这是必然趋势。第二,中国的食品行业安全,离不开数据存储,很重要的一点是法规遵从,国家规定相关的数据要存 30 年,这是硬性需求,这是数据保存的颗粒度和合规性的要求。
以牦牛为例,首先要溯源。每头牦牛不管最终变成肉制品还是毛发制品,都需要可溯源。第二是对动物疫情的防护。比如猪瘟,一传传一片,怎样知道哪几猪密切接触过,怎么隔离才能缩小规模等。实际上,这都是农牧业数字化转型的基本要求。
这是一家位于青海省泽库县的牦牛牧场。问题来了,不可能在牧场里密密麻麻地建 5G 基站,再把这些数据放到公有云上。
现实的做法一定是建立边缘数据中心,可能就是一个小房子,可能还会停电。但传感器可以传到 5 米之内的边缘数据中心。通过一些数据滞留的手段,比如每 4 小时向核心数据中心传输一次数据。即使这个过程中断了,也没有关系,因为有 4 个小时的窗口,断电续传。接下来可能在西宁进行数据分析,但不可能全存在西宁,因为机房不够大。最后再把过去 5 年的数据归档到如腾讯云、阿里云、华为云等公有云上。
客户的诉求就一句话:让所有牧场颗粒度非常细的可视、可管。
客户要知道牛在哪,走了多少步,今天有没有去溜圈,不溜圈是为什么,密接者是谁。可管就是可以管控这些东西。放在牛身上其实就是个项圈。但背后的技术实现,涉及非常专业的数据的 “汇、存、管、用” 问题。
经济观察报:面对这些下沉市场,独立厂商有哪些价值?
胥昕:我们观察到,这些下沉市场的转型,其实是需要分层次去创新的。
首先,要创新数据存储的过程,然后再创新数据的利用和分析过程。
从这个角度看,专业独立厂商对下沉市场的客户来说更有价值。我们不是上全套,计算、存储、网络都要上,我们只做存储。
在下沉市场,独立存储厂商的价值还要很重要的一点。因为 IT 大市场是分散的,一个医院可能用的是英特尔的 CPU,下个医院可能用的是华为的 CPU,还有的医院可能英特尔、华为都有。这个过程中如何找到独立、可复制的存储厂商产品就比较重要了。
此外,下沉市场最缺乏的是数据人才。比如青海省泽库县的牧场,每头牦牛戴的传感器,需要去监测很多事情,但不能指望泽库县有很多数字化的技术人员。他们需要的是高度产品化、不需要人为干预的产品,就像 Windows、Office 一样,装上去就会自动稳定地运行。这也是我们把数据存储可做大做小的一个原因。
我们在 IT 行业有两种服务模式,一是派 100 人过去做很久的项目,从大屏监控、数据模型到存储,很多都是定制开发。第二是产品,我相信如果要服务中国 2800 个区县,用做项目的方式是不可能做到的。这也是大厂和我们创新型企业的区别,我们聚焦产品。
经济观察报:当前中国存储产品跟国外相比是什么样的状况?
胥昕:其实,国外厂商都是历史悠久的专业性厂商,他们在基础能力、基础介质的创新甚至基础的算法,如在线压缩算法、去重算法,都是领先的。
但今天,为什么中国的存储行业能发展得这么快,是因为我们有应用推动的抓手。
美国式创新是在科研院所的实验室里先做出来,再看哪里能用。而我们是有针对性地创新发展,产品更场景化。国产存储逐渐比国际化存储更有场景性,更具最佳实践、可落地、可复制性。
其次,数据存储本质上是基础科学,软件定义的核心是算法和数学问题。